1979年我在北大图书馆第一次看到卡帕,那是《TIME–LIFE》出版的一套40 卷画册《World War II》。我被历史照片无与伦比的说服力所震撼。众多惊心动魄的照片右下角,总有一行细小的黑字: Robert Capa。一次偶然机会,我在英格丽·褒曼的自传中又看到这个名字,褒曼把这位与她有浪漫恋情的卡帕写成“有趣的、穿军装拍照片的人”。
细数卡帕的生平,一串好莱坞似的履历使我顿觉时光错位,人在地上爬,心在天上飞。从此坚信只有相机才能记录历史, 做卡帕一样的摄影记者——像蚂蚁一样工作,像蝴蝶一样生活。
卡帕为人简单、工作随意,基本上是看见什么拍什么,一般只用平视取景,尽量不用俯、仰角度,也很少使用广角和长焦。他写的通讯和他拍摄的照片同样动人, 看上去冷静而不带感情色彩。卡帕是一个彻头彻尾“消灭法西斯,自由属于人民”的自由记者,一路逃离匈牙利、德国、法国、西班牙的集权政体,绝不向任何金 钱权利屈服。他关心人类命运,对不同国籍、种族、性别、年龄、贫富、文化背景、党派和宗教信仰一视同仁。他在战争、饥荒和灾难基础上完善关心人的原则,并将这种道德传递到世界各地。
西班牙内战中,卡帕以一幅《士兵之死》 名闻天下,战争给他无上荣耀的同时,也带来巨大的痛苦,他的爱侣格尔达·塔罗命丧在坦克之下,年仅26岁。女友的死让卡帕更加痛恨并且重新审视战争,在战场上卡帕从不摸枪,他只用照片向人们讲述,到底什么东西才值得奋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