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年清明。在拉萨市烈士陵园苍松翠柏之中,一群空军战士庄严的肃立在菊花簇拥的烈士墓前,含泪吟颂着时任甘巴拉雷达站政治指导员陶宏写下的诗,在他们面前的墓碑上镌刻着一个年轻而不朽的名字——许正兵。
十八岁的花季无忧无愁
甘巴拉的氧气还未吻够
然而死神伸出恶魔之手
从此甘巴拉少了一个动听的歌喉
清明节我们在你的墓前低头
一束松枝是我们的问候
你的灵魂托起雪山白云
永远伴随我们在世界屋脊战斗……
许正兵,18岁,一位来自历史名城遵义的小伙子,聪明、活泼,两只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格外招人喜欢,是连队的吉他手、“百灵鸟”。
1988年8月,第一次上阵地,他病倒了,头昏呕吐,脸色发紫,心跳过快,不得不下山住进西藏军区总医院。出院后,连队安排他到海拔3700米的修整点当文书,他不肯,坚决要求上山值班,他说:“我是雷达操纵员,不上阵地操纵什么呀!”第二天上山后,他高原反应仍然非常厉害,躺在床上无法动弹。值班干部和战友们劝他跟送水车下水,他双手抓住床沿,流着泪说:“上甘巴拉,每个人都要过这一关,让我再扛两天吧!也许就没事了!”确实,每个上阵地的人都是这么扛过来的,过了三五天,反应就会小一些。许正兵就这样留了下来。这天晚上,阵地上刮起了大风,刚上山的战友们都在想心事,许正兵强撑起身子,摘下吉它,倚在床上拨动了琴弦。夜深了,战友们给他冲了包方便面,他吃下后就躺下了。谁都没有想到,许正兵从此再也没有起来,高原肺水肿夺走了他的生命。
这天,是1989年1月13日,许正兵还不满18岁。雷达站的老指导员、团政委樊华强亲手为许正兵梳理头发,擦拭身体,换上了新军装,“老西藏”止不住的热泪洒落在这个永远18岁的士兵的脸上。许正兵的父亲千里迢迢赶来,没能最后见儿子一面,悲痛欲绝。但他没向组织上提任何要求,只是在接过儿子用过的吉它和遗物时,忍不住老泪纵横、失声痛哭。许正兵把年轻的生命铸进了甘巴拉不朽的山峰,为世人树起了一个扎根生命禁区的光辉榜样。打那以后,每逢清明,官兵们都要下山为许正兵扫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