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烈士的家中,田伯芬老人在向军报记者李鑫讲述何田忠小时候的故事。(杨璐供图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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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江华记者写的第一篇报道叫《烈士母亲等了30年 想赴南疆为儿扫墓》。详细介绍了《思念你的何止是那亲爹亲娘》发表后,怎么引起田伯芬妈妈对儿子的思念之情,同时介绍了老人的贫困家境,还策划了“助烈士母亲了心愿倡议”。他们的策划很精细,考虑到两位老人年事已高、身体较差,应该有一名亲人陪他们去扫墓,计算出了3人往返的费用花销大约在6000元左右。
倡议一刊出,编辑部的热线电话接连不断。童江华告诉我,首先打电话的是4名转业军人,他们为老人捐了两千元钱;接着,又有人打来电话,约童江华记者到一个报刊亭附近去取捐款,他之所以不愿来编辑部,主要是不想让这事情炒作起来,更不愿让人知道,他说他就是想为烈士的家人送上一份爱心。
捐款者用一个大信封送来了7000元钱,但见他双眼红肿,显然是刚刚哭过。他说,不知道这够不够他们三人的路费。不够我再捐,咱老百姓啥时候都不能忘记那些在国家需要时奋不顾身的军人。
有了9000元钱,编辑部的同志觉得已经足够去云南的路费。后来又接到50多个要求捐钱的电话,都被他们婉言谢绝了。
我听后不免感到遗憾:我们抚慰烈士的家人,何止是解决一趟路费。烈士的父母皆疾病缠身,很多地方需要钱啊。但我也理解《重庆商报》的同志,毕竟第一次承办这事情,他们有他们的慎重考虑。
童江华受报社领导委托,将这笔钱连同稿费一起给何田忠烈士的家人送去了。面对社会上这么多人的爱心,两位老人十分感动,但说啥也不肯收这些钱。
田妈妈对我非常信赖,很多事情都告诉我,让我帮她拿主意。当时我劝田妈妈:“你们都体弱多病,全家人基本上都下岗了。大家伸出援助之手,这是社会的温暖,还是收下吧。若以后你们手头宽余了,还可以去资助其他有困难的人。”
田妈妈虽然认可我的说法,但后来面对好心人的捐赠,多还是婉言谢绝,包括后来每年春节我们为她表达些心意,她都很过意不去,总是给我寄来她亲手腌制的腊肠,那么大一箱子,我不知道要花费她多少钱。我和同事们分享她寄来的有川渝特色的风味美食,我们都知道那是烈士母亲的一番真情。
通过童江华的报道将烈士家的具体地址刊发在报纸上之后,很多善良的人们跟田妈妈取得了联系。那天,何田忠烈士生前的战友,相约一起来看望烈士的父亲和母亲。这些曾与何田忠烈士并肩作战的战友,向两位老人讲述了何田忠牺牲的经过,倾诉了这么多年的思念之苦。
何田忠烈士生前的战友汤渝平说,就在何田忠牺牲前的10分钟,曾突然握住他的手,说:“我上去了,要是回不来,就拜托你去看一看我爹我娘。”
汤渝平此时眼泪涌出,他说他退伍回来后曾多次到何田忠留下的地址去寻找,但听邻居说早已搬家,也不知搬到什么地方,这一下就断了联系。为此,汤渝平深感惭愧。
面对着烈士的父母,大家都是一种心情:以后无论工作多忙,但逢年过节或有机会,都一定要来看望二位老人。
这是一场感人的认亲仪式,看到儿子有那么多的好战友,老人家也是热泪夺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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