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。精疲力竭的官兵们围坐在背风的山坡后,掏出干粮准备吃饭。中午还热气腾腾的馒头,此时早已如石头般冰冷坚硬。官兵们就着没有一丝盐味儿的脱水菜,匆匆吃完了在甘巴拉的第一餐。
入夜,真正的考验拉开帷幕。气温,降至零下十几摄氏度;氧气,比白天更加稀薄;狂风,凶狠地抽在脸上刀割般疼痛。而山顶没有固定营房,甚至来不及搭建帐篷,只能在露天打地铺。官兵们两人一组,先把一床棉被铺在碎石地上,棉被上面并列摆放两个睡袋,睡袋上再压一床棉被。为防止棉被被大风卷走,他们搬来大石头压住棉被的4个角。这样蜷缩在睡袋中,才勉强得以御寒。躺是躺下了,可官兵们头疼欲裂,胸闷欲炸,大口大口喘着气,怎么也睡不着。20岁的油机员杨承超躲在被窝里偷偷地哭了。
然而,第二天,天刚蒙蒙亮,嘴唇黑紫、满眼血丝的官兵们,顾不上欣赏碧蓝如镜的圣湖羊卓雍错和壮丽神气的神山乃钦康桑,又提着工具上了阵地。又奋战一上午,雪域“千里眼”终于屹立在了甘巴拉山巅。
“报告指挥所,甘巴拉雷达连装备架设完毕,请求担负战备任务!”彻夜未眠的连长纵封岐坚毅的报告声响彻冰峰雪岭。那一刻,时间定格在1967年8月13日14时整。
从那一刻起,无论时代变迁、人员更替、装备更换,一代代甘巴拉官兵像铆钉一样牢牢地铆在了甘巴拉山上,耸立在5374米海拔高度的雷达天线,再也没有停止过傲然旋转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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